第270章 【天音阁】罪罚将判

不是他的亲人。   他们的亲生侄子,早已死在了他的手中。   “荒谬!”   一声暴喝,打断了墨燃的回忆。   墨燃几乎是有些茫然地抬起头,在大殿中逡巡一圈,才终于落到了薛正雍身上。   是薛正雍在说话。   “我养大的孩子,我自己清楚,他怎会欺凌无辜少女,你莫要含血喷人!!”   “……”   墨燃怔忡地,忽然觉得心里被某种酸涩给充斥。   他睫毛簌簌,阖上眼帘。   不一样了。   两辈子……有许多事情都变了。   那老艺人吓得一轱辘从座上滚下来,在地上连连叩首:“不,不,我没有骗人,仙君息怒,我只是……我只是……我真的……”他只是个可怜的手艺人,根本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,受过一派之主的指责,吓得面如土色,到最后竟然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。   薛正雍低喝,犹如蓄势待发的凶兽:“滚出去。”   “……”   “滚!”   老艺人立刻起身要滚,但天音阁的人却拦住了他,他进退不能,一屁股跌坐在地,浑身抖得犹如筛糠,念叨道:“妈呀,这都是什么事儿啊……”   木烟离说:“薛掌门莫要恼羞成怒,老先生也别害怕,天音阁所求之事,就是让天下冤屈都能昭雪,绝不会栽赃陷害,伤及无辜。”   她顿了顿,扶起了老艺人。   “还请先生说完。”   “我没有什么可说的啦……”老人却是真的被吓到了,再也不吭多言,“求求诸位仙长道爷,高僧好汉放过我吧,我是真的再也没有什么可说了,我记性不好啊,我记性不好的。”   在这僵持中,一直沉默不语的墨燃,忽然望着薛正雍,长拜叩首。   这个动作的意思不言而喻。薛正雍和薛蒙瞬间一句话,甚至一个字都被堵得说不出来。王夫人则不可置信地喃喃:“……燃儿?”   墨燃道:“在蛟山时,就想着回来要与伯父坦白。但没想到会是这种局面。”   “……”   墨燃的眼神很是沉静,因为太沉静了,甚至显得有些死寂:“木阁主今日前来,人证物证想必都已收罗齐全。没什么可说的了。不错,我不是死生之巅的二少主。”   他顿了顿,一句含着叹息的话语飘落殿中,声轻如羽,浪起千层。   “我是儒风门七十二城,第九城城主南宫严之子。”   “什么?!!”众人悚然。   “诸位不是想听事情的原委吗?”墨燃闭了闭眼睛,说道,“……当年醉玉楼的那场大火是我放的,几十条人命,确实都毁于我手。”   王夫人含泪道:“燃儿,你怎么……你怎么会……”   “但湘潭当年,豆腐坊小女被凌辱至死一案。”他说到这里,略作沉默。   上辈子,没有人愿意听他道出真相。   都在愤怒地指责他,辱骂骂他,所以他便也不想解释,反正他在别人眼里,也就是那样一个十恶不赦的魔头,再添一笔血迹也无妨。   但这辈子,他终于想说了。   “那个女孩,不是我害的。”   丹心殿内一片寂静,每个人都在盯着墨燃,等着他开口说出那些不为人知的尘封旧案。   木烟离扬起秀眉:“哦?那个案子另有隐情吗?”   “有。”   “请君陈词。”木烟离道,“洗耳恭听。”   墨燃却摇了摇头:“在讲豆腐坊少女遇害这件事之前,我想先谈一个更重要的人。”   “何人?”   “一名伶人。”   墨燃说着,目光疏散,透过敞开的窗扉,向遥遥天际望去。   “……当时,湘潭有两个年轻的琵琶女,一个姓荀,叫荀风弱,还有一个……姓段,叫段衣寒。”   在场的不少人听他提起这两个名字,都露出了恍若隔世的神情。   “……荀风弱……段衣寒……啊!难不成是当年那两位数一数二的乐坊教习?”   “就是她们吧,我记得她们两人都是湘潭的乐伎,被人称作临江双仙。”   “是啊,风弱歌起春临地,衣寒舞罢花满天嘛。”有人捻须叹道,“我那时候,才三十来岁,对这二位的芳名是如雷贯耳。但她们一曲难求,听说每次出演,乐坊都会被围得水泄不通,风头很盛。”   又有人说:“她们两位乐仙,当时好像还斗过曲呢。”   墨燃道:“是斗过。荀风弱比段衣寒小了两岁,晚了两年进入乐坊。她那时候心高气傲,不服气段衣寒与她齐名,于是就下了花帖,邀段衣寒在醉玉楼上弹奏三曲,舞三曲,以定技艺高低。”   “最后谁赢了?”   “平局。”墨燃说,“但从此之后,两人惺惺相惜。荀风若和段衣寒虽然不是一个乐坊的伶人,却常互相走动,以姐妹相称。”   有人不耐道:“啰里啰嗦那么多废话!好端端的,讲两个女人做什么?”   墨燃看了他一眼,说:“段衣寒是我母亲。” 第258章 【天音阁】柔骨铮铮   “……!!”   “什么?!”   当年段衣寒抱着琵琶出来,那便是五陵少年争缠头,一曲红绡不知数——那个绝代风华的歌仙,居然是他的阿娘?   “我娘当时因机缘巧合,结识了南宫严,也就是儒风门的第九城城主。他会些诗词歌赋,嘴很甜,长得也俊俏。”墨燃顿了顿,“我娘看走了眼,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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