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1章 【天音阁】罪名污身

 风吹过他的衣摆,玄色衣冠上的金线襥黼流淌着华彩。   “走了。”   楚晚宁没说话。   墨燃睨过眼眸,紫藤花影将他的黑眼睛衬得愈发幽深:“不送送本座?”   树荫流淌,楚晚宁嗓音低哑,慢慢道了一句:“我曾教过你的。”   墨燃一怔:“什么?”   “见信如晤,展信舒颜。”他说完这句话,终于抬起睫毛,看了那位登人极的男子一眼,“我教你写过,是你忘了。”   “你教我写过?”墨燃皱起眉头,这倒不是在刻意捉弄楚晚宁,看他的样子,他是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。   欲走的人又停了脚步。   墨燃问:“什么时候的事情。”   楚晚宁望着他,说:“很早之前。”   他说完这句话,就转过了身,往红莲水榭的屋子里走去。   墨燃杵在原处,一时没有离开,也没有进来。后来楚晚宁从窗口瞥见他又回到了石桌前,拿着压在镇纸下的剩下一叠书信翻阅着。   楚晚宁把窗也关上了。   当天晚上,他就因为受了折磨,又不知道该怎么好好清洗自己,所以感了风寒。   原也不是什么大事,他觉得墨燃也不会知晓。但那天不知出于什么原因,听刘公说,似乎是宋秋桐煮了一碗抄手,不知为何就惹得踏仙帝君勃然大怒,非但没有留宿皇后居处,便连晚膳都没吃,就拂袖而去。   夜深了,开始下暴雨。这时候,红莲水榭里来了人。   “陛下有谕,请楚宗师移步寝宫。”   这些亲随,明明都很清楚墨燃和楚晚宁之间的关系,却还被墨燃要求着管他叫宗师。   若非是尚存一丝心善,那便是刻薄与恶毒了。   楚晚宁身体难受得厉害,脸色显得很苍白,人也很阴沉,他说:“不去。”   “陛下有——”   “有什么都不去。”   “……”   和一个病人上床自然不会是什么有趣的事情,从前他身体格外不适时,墨燃也基本不会再强求些什么。   可是没过多久,那个被打发了的宫人就又回来了,他进了红莲水榭,在咳嗽咳得厉害的楚晚宁面前行了一礼,而后神情淡漠地说:“陛下有谕,小病无恙,请宗师前往巫山殿服侍就寝。” 第248章 【龙血山】遗忘   楚晚宁自知别无选择,终于还是披上厚厚的狐裘斗篷,撑起油纸伞,去了巫山大殿。   殿内连枝错银铜灯燃着熠熠光辉,九十九盏灯火明明暗暗恰如星河,将整个巫山殿映得辉煌灿烂。两旁随侍的亲随对楚宗师侍寝一事已是司空见惯,见他进来,皆垂眸行礼。楚晚宁面无表情地穿过偏门游廊,往后殿休憩处行去——到雕漆朱门前了,他伸出手,推开门扉。   屋内很暖,与外头的寒雨连江不同,更有扑鼻而来的一股馥郁酒香。墨燃慵懒地斜卧于榻上,白玉般的手指捏着红泥小壶,正在饮酒。   “你来了。”   “……”   “坐。”   楚晚宁走到离他最远的那个竹席,坐下,阖目。   墨燃倒也没有强求他靠近,他已经喝得有些醉了,苍白的脸上透着些薄红。他斜乜眼眸,黑到发紫的眼瞳里流着些细碎光辉。又闷一口,墨燃仰头望着雕龙绘凤的顶梁,手指在膝头轻轻敲击着。   他忽然问:“还会做抄手吗?”   楚晚宁的睫毛微微一动,但他最后仍说:“不会了。”   墨燃有些不依不饶:“你做过的。就是那一年……他走的那一年。”   “我做不好。”楚晚宁脸上没有太多的神情,“你说的不错,那是东施效颦。”   墨燃眯起眼睛:“你这是在记本座的仇?”   “没有。”   “那如果本座现在命你做一份呢?”   楚晚宁没有说话,墨燃目光灼烈地,逼视着他:“问你话。如果要你现在做一份,你还愿不愿意。”   “就算我做了。”楚晚宁终于睁开眼,冷淡地望着他,“你会吃吗?”   没有想到会被反将一军,墨燃颊上霎时浮一层血色,似乎是酒气上涌,又似乎是怒气。总之他眼里的情绪忽然变得很茫然,出了会儿神,这才反应过来。他于是咬牙切齿,暴躁地哗啦一声将酒盏拂落案前,上佳的梨花白洒了满地。   墨燃阴鸷地站起,身影犹如山岳。他迈过碎陶,大步走到楚晚宁面前,一把揪住了对方衣襟。   “你也好,宋秋桐也好。”踏仙君咬牙切齿地,“你们,统统都要给本座找不痛快。”   他松开楚晚宁,犹如兀鹰般在原地盘桓,来来回回地走着——   忽然,脚步停落。   他转头瞪着楚晚宁,问:“你什么时候教过我见信如晤这句话的?”   踏仙君此刻已喝得半醉,讲话半点理性都没有,想到哪里讲到哪里。   “我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。”   手腕被一只冰冷的大手抓住,墨燃生拽着他,将他拽到书案前。铺纸研磨,哗啦摊开一堆书卷。墨燃道:“写给我看。再教教我。”   楚晚宁本就发着低烧,被他这般逼迫着,急怒之下就愈发窒闷,涨红着脸呛咳了起来。   墨燃把笔塞到他手里,阴沉而躁郁地说:“写。”   不耐地催促:“快些。”   楚晚宁的灵核在之前的师徒对决中已经破碎,身体一直都不好,这样咳着咳着,喉间便有血沫呛出——   墨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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