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3章 【龙血山】混账

说道:“师尊,快些醒来吧。我啊……方才想到个很有意思的把戏,等你醒了,不如一块儿玩玩,好吗?” 第247章 【龙血山】鸿雁   楚晚宁躺在床榻上,头脑昏昏沉沉的,意识时而清醒,时而又很模糊。   他恍惚间好像听到两个人的争吵,似乎是师昧和墨燃,后来争吵的声音消失了,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。   再后来,他好像躺在了温暖的被褥间,有人在和自己说话,破碎的声音犹如隔着汪洋传来,他听不清,只偶尔飘进三两句话,什么前世,什么师尊——他隐约觉得这似乎是师昧的声音,但他没有太多的力气消化,这些语句很快就如清晨的雾般散去了。   他的回忆在一点一点变得完整,一点一点变得清晰,前世的记忆就像雨水汇入江河,最终奔向大海。   他首先梦到的是幽深的回廊,那回廊建在死生之巅的红莲水榭,廊上覆压着满枝藤花,风一吹香雪飘落,满纸都是芳华。   他坐在廊下,正在一张石桌前写信。   信是送不出去的,踏仙帝君不允许他与外人接触,亦不许他豢养鸽子或是任何的动物,就连红莲水榭外头都被重重叠叠下了无数道啸叫禁咒。   但楚晚宁还是写。   太孤独了,一个人,一方天地,大概就要这样过一辈子。   要说不烦闷,那是假的。   信写给薛蒙,也没什么多的东西,无非就是询问近日状况,是否安好,询问外头日月如何,故人怎样。   不过,其实也没什么故人。   所以一封信慢慢地写了一个下午,也没有太多内容。写到最后,有些出神,恍惚想起当年三个小徒弟都在身边安好的日子,自己曾教过他们提笔写诗作画。   薛蒙和师昧学的都很快,唯有墨燃,一个字写个三四遍都是错的,总要手把手教他才行。   当时写过什么呢?   楚晚宁恍神地,笔墨在宣纸上缓缓铺展开。   他先写“身是菩提树,心如明镜台”,后写“人生无根蒂,飘如陌上尘”,一笔一划,工工整整。   撰书也好,写信也罢,他的字从来都是清晰端正的,怕读书的人看不懂,也怕弟子跟着自己学歪。   字如其人,脊梁极傲。   他写“故人何在”,写“海阔山遥”。   后来,风吹着紫藤花落,歇在浣花纸笺上,他舍不得拂,看着那淡淡的瑰丽的紫,笔锋渐转,又写“梦醒人间看微雨,江山还似旧温柔。”   平平仄仄。   愿我如星君如月,夜夜流光相皎洁。   写着写着,目光都不由地柔和下来,仿佛又回到了当初的静好岁月。   起风了,吹得纸张哗哗翻飞,有镇纸不曾压好的,被吹得飘起来,在午后斑驳清香的阳光中,乱了满地。   楚晚宁搁落毛笔,叹了口气,去拾那一地的书信与诗词。   一张又一张,落在草地上,石阶边,落在残花处,枯叶间。他正要去拾一张飘在落英芬芳里的纸张。   忽然一只修长匀称、骨节分明的手出现在视野里,在他之前,就将那页纸拣起。   “你在写什么?”   楚晚宁一怔,直起身子,眼前站着一个挺拔英俊的男人,正是不知何时来到水榭里的踏仙帝君墨微雨。   楚晚宁道:“……没什么。”   墨燃一袭黑金华袍,戴着九旒冠冕,修狭苍白的手指上还戴着龙鳞扳指,显然刚从朝堂上回来。他先是冷淡地瞥了楚晚宁一眼,而后抖平了手中的浣花纸,读了两段,眼睛就眯了起来:“见信如晤,展信舒颜……”   沉默一会儿,抬起眼来:“这什么意思?”   “没什么意思。”   楚晚宁说着,想把信拿回来,却被墨燃干脆地抬手挡住了。   “别啊。”他道,“你紧张些什么?”说完这句话,他又仔细往下面看,视线一掠数行,不动声色地,“哦。写给薛蒙的?”   “随手写的。”楚晚宁不愿连累旁人,说道,“没打算寄出去。”   墨燃冷笑:“你也没这通天的本事寄出去。”   楚晚宁与他无话可讲,转身回桌台前收拾那一桌子的笔墨纸砚。岂料踏仙君跟着走过去,黑金色袍袖一展,摁住他正想收起的那张信纸。   凤目抬起,对上踏仙君那张神情狭蹙的脸。   “……”   罢了,他要就给他。   于是撤了手,去拿另一张,结果又被墨燃摁住。   就这样,他拿一张,墨燃拦一张,到了最后,楚晚宁终于有些不耐了,不知这人阴阳怪气地又发什么疯,掀起眼帘,阴沉道:“你想怎么样?”   “见信如晤,展信舒颜,是什么意思?”墨燃眸色幽深地望着他,薄唇轻启,“说啊。”   花枝和藤叶簌然拂动,光影斑驳间,楚晚宁不由地想到了当年刚刚拜入自己门下的墨燃,笑容和言语都很温软,恭谨地笑着问他:“师尊,身是菩提树,心如明镜台,这是什么意思呀?师尊能教教我吗?”   两相对比,此刻踏仙君这种咄咄逼人的态度让楚晚宁心中隐痛,他蓦地低头,不再说话,阖了眼眸。   他不吭声,墨燃就开始渐渐阴郁,在这片沉默中,他拿起桌上的信纸,一张一张阅遍,越往后看,眼睛就眯的越发危险。他若有所思地喃喃着,一个能把年号拟成“戟罢”的男人,在石桌旁寻章摘句,绞尽脑汁。   到最后,面目阴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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