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9章 【蛟山】从此浊

。”   南宫驷蓦地想到了方才遇到的那些毒蛇,应当都是龙鳞所化。   “第三,是龙尾。”   南宫驷失色道:“那刚刚的那一下震动,是龙尾的纽带断了吗?!”   “不错,而后是龙首,最后是龙身。”容嫣道,“一旦南宫絮用第五把神武施术成功,整座蛟山都会失去掌控……再也……再也不会认太掌门为主……”   她的神情又痛苦起来了,她一时说不出更多的话,徐霜林似乎已觉察到了她的作为,正在极力地侵吞她的肉身。   容嫣低低哀嚎,纤长苍白的手指紧紧埋入发髻之间:“不……不……”   “阿娘!”   “驷、驷儿……”   他的声音让她猛地又惊醒,她犹如濒临渴死的人得到甘泉,她紧紧攥住他,神情竟有些惶然无助。   那是他在她脸上从未见过的无助。   南宫驷心痛如割,他将她拥到怀里,以前他还是孩子,阿娘总是很清冷,很严肃,极少拥抱他。   如今他终于可以护着阿娘了。   虽然只不过一场镜花水月,只不过一具躯体里,藏着些许生前的意识,连魂魄都不再有。   也够了。   容嫣佝偻着身子,在南宫驷怀里微微发着抖,过了好久,她才又抬起脸来,脸上已尽是作为珍珑棋子流出的血泪。   南宫驷喉间苦涩,抬手去帮她擦拭,可是怎么擦都是污脏的,怎么擦,那些血迹都擦不掉,他痛苦地闭上眼睛。   容嫣道:“我能感觉到他……他已经觉察了我……我时候不多了……听着,他斩断血契,为的……为的就是能和魔龙重新定契,到那个时候……啊!!”   她意识模糊,难以继续。   但南宫驷已经恍然明白过来,他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消失了:“到那个时候,惘离只听他一个人的命令,我们在蛟山就——一个都逃不过?!”   “绝不能如此……”   “绝不能如此!”   母子俩竟异口同声。   南宫驷低头去看母亲:“阿娘可知该怎么做?”   “南宫絮修炼不到家……”容嫣脸色闪过一丝寒意,“他……他根本镇不住珍珑棋子……所以竟生反噬,我也因此……能反知其内心一二……我知道该怎么做——你听我的。”   容嫣攥着南宫驷的手臂,目光一寸一寸扫过去,最后却落在了她的丈夫身上。   因为刚刚大地震动,南宫柳被震醒了,正抱着自己的那筐橘子,迷迷茫茫地环顾四周,一副不知所以的样子。   她紧盯着他,犹如鹰隼盯着穴中之蛇。   “需得死一个人。”朱唇启合,容嫣道,“驷儿,你去杀了他。” 第224章 【蛟山】君子诺   “!”南宫驷觫然,“阿娘?”   “魔龙之契,唯有靠南宫家鲜血活祭,方可加固。”容嫣道,“只有你,或者他。所以当然是他……他已是一枚棋子,行尸走肉……更何况,他凭什么苟活着?他为夫不忠,为父不严,为君不尊,他枉配为人。谁知道南宫絮为何一念之仁解了他的凌迟果之诅,只让他做了个傻子?!”   南宫驷怔忡地僵在原处,似乎他也成了一枚棋子了,僵硬的,难以动弹的。   “驷儿,为娘身不由己,难以动手。如今只有你……只有你能将他投入龙魂池,鲜血入池……他一条……一条贱命,便能换众人平安,也算他……死后积德了!”   他还未做反应,忽地,听到龙魂池那边有人在大喊:“怎么回事?这些甲壳虫是哪里来的?”   甲壳虫……?   随即那个殿内便传来了此起彼伏的惨叫声,还有薛正雍姜曦等人的喝令声。容嫣焦急道:“尽快,龙尾的血契已经断了,还有最后两道契约,等完全解开了,就算把他丢到血池里,也是于事无补。”   南宫驷被她当头喝醒。   “有什么好犹豫的?!”容嫣道,“是他四处为孽,害得儒风门到今天地步,驷儿!你快醒醒吧!没有别的选择了,你——!”   她忽然哑然失声。   紧接着,她的眼仁微微上翻,瞳孔急剧收缩,徐霜林似乎终于忍受不能,以最狠戾的灵力控住了她。   容嫣再也没有了自己的意识。   她脸上重新出现了做梦般的神情,她缓缓起身,朝着“极乐”那一边走去,回到她一开始待着的那个不起眼的位置,眼神放空,低声喃喃着:“驷儿……告诉阿娘,举世毁之而不加沮,前一句,是什么呢?”   南宫驷在发抖。   他跪在地上发抖,他没有被任何东西所控,可是他觉得天罗地网,哪里都没有出路。   举世誉之而不加劝,举世毁之而不加沮。   这是他阿娘希望他做到的,好难。   真的好难。   小时候背晦涩难懂的逍遥游也好,还是令他十箭必须命中九次红心也罢,都是太难太难的事情。   如今,她跟他说,要用他父亲的血,去加固蛟山的血契。   他听着外头那哀哀惨叫,只听声音都知道苏醒的龙尾变成的甲虫会有多可怖,他又想起叶忘昔,还在黑暗里独自迎战蛇潮,等着他尽快查明一切回去的叶忘昔。   “驷儿……”身后是母亲的喃喃。   他缓缓抽出长剑,朝着南宫柳走去。   恨。   怎么会不恨?   他看着这个男人——   怎么会不恨他?   活挖了母亲的心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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