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1章 师尊,我与薛蒙……

递给了身后立着的徒弟。   “拿着。”   墨燃惊且喜,甚至还有些茫然:“给我的?”   楚晚宁没说话,提着吃饭时未喝完的半壶酒,左右看了看,视线落在远处的潺潺小河边,他向那边走去。   灯火一明一暗,复又灼灼亮起,灯花璀璨,赢得浮屠庄严。   墨燃捧着河灯,喃喃道:“从小就想放一次,每年都没钱。”   “是啊。”楚晚宁淡淡看了他一眼,“你最穷了。”   墨燃笑了。   河水在静谧平缓地流淌着,楚晚宁不愿下到石阶上去,他懒,于是就那么闲适地抱臂靠在廊桥之下,白衣道长靠着深黑色桥柱,握着系有鲜红穗子的酒壶,仰头喝了一口,而后微微侧过脸,檐角红灯笼朦胧微光洒在他瓷玉般细腻的脸庞上,他神情淡然,目光却有藏不住的温度,就这样看着河岸边那个开心的、捧着河灯、手脚略显笨拙的男人。   傻子,这有什么好玩的。   但还是眼睛一眨不眨地,瞧着墨燃走到河边,絮絮叨叨地和宝塔灯说了许多话,最后俯身将它轻轻搁在了河面,一缕金红光辉倒影在粼粼河水中,墨燃划动了两下水面,送浮屠远行。   那天,墨燃在漆黑的河边立了很久。   不是节日,除了他,河上没有其他人放灯。   只有那一盏小小的宝塔灯笼,散发着微弱而固执的光辉,在漫无边际的长夜寒水里行远,行远,继而变成一点颤动萧瑟的星火,最后被黑暗吞噬,消失不见。   墨燃就默默地站在那里,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。   他看到了最后。   直到泱泱河面,再也没了光明。   下雨了,雷雨。   雨点打浮萍,敲叩粉墙黛瓦。   众人笑着惊呼而散,冬季鲜少有这样突然起来的瓢泼大雨,小摊小贩们争相拿褐色油布盖住用以营生的锅碗瓢盆、工具器皿,推着小板车匆匆四下逃散,去躲这场豪雨。   楚晚宁一时也有些木然,算来惊蛰虽已不远,但此时还未出冬,这雨也下得太过焦急了些。   他站在廊桥下,雨打风吹,只沾湿了他的一点点衣角,倒是墨燃匆匆地从下头河滩跑上来,衣服都湿了,脸也湿漉漉的,眼睛也湿漉漉的,很黑。   望着他,有些温柔,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。   “开个法术,自己烘干。”   “嗯。”   如此大雨并不妨碍仙君们出行,尤其墨燃和楚晚宁这种宗师,一个小结界便能干干净净地回到死生之巅去。   但他们谁都没有打开这个结界,而是并排立在廊柱下,在等雨停。   等了很久,雨势没有渐弱的意思,天地间都是雾蒙蒙湍急一片,方才还热闹非凡的夜市顷刻消散了,就像被这冷雨冲淡的水彩,打湿的墨画。   墨燃说:“这雨好像没打算停。”   楚晚宁淡淡道:“这雨下得,像是有病。”   墨燃哈哈笑出声,笑了一会儿,转过头对楚晚宁说:“怎么办,回不去了。”   “……”   楚晚宁知道自己应当答他“你不修道吗?”“你不会开个结界吗?”“怎么就回不去了。”   但是他沉默一会儿,不知为何却没有吭声,但也没有应和,只这样抬头,看着茫茫夜雨。   他掌心微热,蜷着的十指间,有些细汗。   正思索着应当如何回答,手却被墨燃扣住了,他那微微的颤抖也好,微微的热度也好,微微的汗渍也好,就都无遮无掩地,尽数落入了墨燃的手中。   墨燃望着他,半晌,喉结攒动:“师尊,我、我想跟你……”   话到嘴边,又说不出口,但心中酥麻悸动,也咽不落去。   到了最后,他黑眸子里又湿又热,一句话,说的热切又含蓄,隐晦又狎昵,他低声道:“我是说……雨太大了,今晚就别回门派了,路那么远,会着凉的。”   楚晚宁没有反应过来,愣了一下说:“我不冷。”   “那你热吗?”   “我也不热……”   墨燃呼吸炽热,胸膛起伏,未等楚晚宁答话,便握着他的手,贴在怦怦跳动的心口,小声说:“我热。”   雨打浮萍。   但楚晚宁从他眼里看到了火,看到了熔流与仲夏。   这个年轻男人焦躁得几乎有些可怜,又很可爱。   他的嗓音有些沙哑:“我们去最近的客栈,好不好?现在就去。”   作者有话要说:   狗子:看到今天最后一句话,我怎么觉得我像是那种大学骗男朋友去开房的大猪蹄子…… 第188章 师尊,我是真的很爱你   楚晚宁的心蓦得收紧了。   什么雨太大了,什么好冷好热——明明都是可以回去的,却偏偏用这种两人都觉得蹩脚的理由,要带他去客栈住。   这其中的意思,楚晚宁就算再傻,也当明白。   墨燃是在号他的脉,探他的心意。   如果自己摇头,墨燃定不会勉强,但如果自己答允,便是默认了愿意与他……   与他做什么?   楚晚宁不知道,哪怕知道,也不愿意去想。   他只觉得自己的脸烧烫得厉害,是大雨也浇不熄的热度。   他紧张极了,不知道该回答什么,于是只好拎着酒壶细窄的颈口,想再喝一口,里头却已近空了,最后一丝微凉稠厚的梨花白入喉,他低头,鲜红穗子镇得手指愈发细长白皙。   他不吭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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